淮稚[备战中考版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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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  楚晚宁伸手将人揽到自己的怀里,微垂下眸摸了摸墨燃的头,轻声道:“乖乖在这待着,我去解决。”

  “嗯…”墨燃轻点了点头,乖巧应下,垂下眸不甚在意地看了眼伤口。

  楚晚宁仰头从缝隙中看了它一眼,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金光笼起,一道流窜着火焰光泽的柳藤应召而出。

  他握着天问,眯起眼睛。

  下一刻,破棺而出!!!

  棺身炸裂,楚晚宁闪电一般飞身而起,天问既准且快,猛然勒住鬼司仪的脖颈,鬼司仪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——

  “汝乃何人!安敢如此!”

  楚晚宁的回答只有一个字:“滚!”

  大红吉袍猎猎翻飞,如同云浪,他隐忍多时只为一击必中,当即单手发狠,天问绞杀!将那鬼司仪的脖子生生勒断!

  一股浓重的红雾夹杂着异香,从断颔从喷涌而出,楚晚宁向后退了几步,躲开雾气,厉声道:“墨燃!千杀斩!”

  墨燃早已待命,听到令下,扣中袖间的暗剑匣,灌入灵力,朝着正在摸索着自己头颅的那具残躯轰过去。

  陶土躯体裂开,露出里面红光流窜的半透明本体。楚晚宁再扬天问,硬生生将那鬼司仪的仙身灵体勒了出来。那无头的仙身从身子里发出嘶喊:“凡人安敢!凡人安敢!——起来!起来!杀了他们!杀了他们——!!”

  原本没有五官的金童玉女忽然亮起一双血红的眼睛,几百只吱嘎尖叫着朝墨燃和楚晚宁扑过来。

  地上的棺材也纷纷震碎,里面躺着的死尸挺起,也潮水般向两人涌来。

  墨燃的目光在人群中疾速穿掠,去找师昧的身影。楚晚宁厉声道:“你在和那些僵尸深情凝视些什么!还不把他们都弄下去!”

  他们两个和鬼司仪此刻已经打得飞站到了一具棺材上,那些行动迟缓的死尸慢慢地聚在他们身边,墨燃抬手点起驱魔符,四下投射,引爆炸裂。但是鬼怪太多了,一拨下去另一波很快就挨过来。

  墨燃简直要疯:“这彩蝶镇死了这么多人?到底有多少冥婚的夫妻?!!”

  楚晚宁怒道:“你看这鬼司仪的修为,自然夭折的青年男女哪有这么多!十有八九它还蛊惑了那些不曾婚配的人去自杀!打这边!”

  墨燃又是一张驱魔符朝着楚晚宁示意的地方挥过去,炸开一片白骨死肉。

  “这鬼司仪怎么不打死?”

  “寻常武器伤不到它。”

  楚晚宁回道,顿了下,抬眸道:“看到陈夫人和师昧了吗?去把他们拉开,带远点。”

  墨燃轻点了点头,随即一愣,问道:“你呢?”

  “等会儿我一把鬼司仪放开,就要毁掉这整一片地方。”

  墨燃喉结微动,想要留下来帮楚晚宁,但又想到,现在的他连神武都没有,留下来也只会让楚晚宁有所顾及,随即往师昧和陈夫人的方向走去,拉着他们远离了这块地方。

  楚晚宁确认他们远离之后,另一只手动了动,霎时间天问曝出一阵眩目的金光,楚晚宁将天问收了回来。

   鬼司仪脱了控制,一跃而起,朝楚晚宁扑了过来。

  楚晚宁衣袍翻得像是狂风中的火焰,滚滚飞舞,他厉眉怒竖,抬手一扬,天问的金光愈发凌历,紧接着被楚晚宁扬起飞璇。

  柳藤倏忽伸长数十尺,舞成一道金色的风,仿佛漩涡一般,将周围的厉鬼,死尸,金童玉女,连同怒吼扭曲着的鬼司仪一起,统统卷入“风”的中心,被天问舞成残影的凌厉劲势,刹那绞的粉碎!!!

  “风”摧枯拉朽,周围草木拔地而起,亦不能幸免。

  以楚晚宁为中心的一场巨大风暴发出璀璨耀眼的金光,一时间天昏地暗,飞沙走石。棺椁也好,死人也好,都成了风中轻飘飘的草絮。

  卷进去,被疾速旋转的天问凌割。

  碎成万点残渣……

  待一切平息,楚晚宁周围已是寸草不生,荒凉空寂。

  楚晚宁将天问收回来,朝着墨燃的方向走去。

  墨燃有些许担心地看着楚晚宁,似是没回过神来,楚晚宁无奈轻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我没事,师昧他们怎么样了?”

  墨燃微敛下眸,草草看了一眼,抿唇道:“还没醒。”

  楚晚宁闻言,俯下身伸手探了探两人的脖颈处,不由微蹙了蹙眉,道:“怎会中毒如此之深…”

  “先回陈宅,拔毒不难。”

  墨燃微愣了几秒,楚晚宁俯下身查看墨燃的伤势,不由轻微蹙了蹙眉,眸中多了几分担忧,伸手揉了揉人的头道:“走,先去将事情处理了。”

  “咳咳咳…师尊?”师昧慢慢醒了过来,轻声唤道。

  楚晚宁闻言收回手,拿出一粒丹药递给人。

  “先含着这个化毒散,不要吞下去。”

  师昧含了化毒散,视线落到墨燃身上不由微愣了下,轻声询问道:“阿燃怎么受伤了?”

  “我没事…”墨燃不在乎地回道,不知为何,心里想师昧晚点醒来,这样,楚晚宁就可以安慰自己久一点了…。

  “把陈夫人带回去,我先走一步,我有话要问陈家人。”

  楚晚宁说着转身离去,还没到陈宅,里面就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,楚晚宁轻蹙了蹙眉心,快步走进去——只见陈老夫人披头散发,双目紧闭,却追着自己的儿子丈夫满堂乱窜,唯有陈家那个小女儿被无视了,她惶惶然站在旁边,瘦小地蜷缩着,不住发抖。

  见楚晚宁回来,陈员外和幺子忙扑过去道:“道长救命!道长救命!”

  楚晚宁冷眸扫了人一眼,将他们护在身后,怒道:“不是让你们看着她,别让她睡觉吗?!”

  “看不住啊!拙荆身体不好,平日里都是早早睡的,你们走了之后,她一开始还强撑着,后来就打起了瞌睡,然后就开始发疯!嘴里嚷着……嚷着……”

  楚晚宁皱眉道:“嚷着什么?”

  陈员外还没开口,那发了疯的妇人就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,嘴里凄厉地叫嚷,居然是个妙龄女子的声音——

  “薄情寡信!薄情寡信!我要你们偿命!我要你们统统给我去死!”

  楚晚宁:“……厉鬼俯身。”回头朝陈员外厉声道,“这声音你可熟悉?”

  陈员外上下嘴皮子打着颤,眼轱辘翻着,紧张地吞唾沫:“不知道,不熟悉,不认识啊!求道长救命!求道长除魔!”

  这时候陈夫人已经扑过来了,楚晚宁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,凌空朝陈夫人一点,一道雷电当头劈下,将陈夫人困在结界当中。

  楚晚宁回头,侧目冷然:“当真不认识?”

  陈员外一迭声道:“当真不知道!当真不认识!”

  楚晚宁没有再多言,他甩出天问,捆住了结界里的陈老夫人。

  他原本应该捆陈员外的,更方便也更好审,但是楚晚宁有自己的行事准则,他的天问,轻易不审普通人。于是他舍弃软柿子,反去盘问陈老夫人身体里的厉鬼。

  [以下原文省略哈~]

  陈夫人愣愣地睁着血红的眼睛,扑通一声软倒在地,昏迷了过去。

  楚晚宁抬起眼来,扫了眼陈员外,在落到一旁的幺子身上,冷声道:“我再问一遍,你们当真没有听出那个声音是谁吗?”

  陈家员外和幺子哆嗦着,眼神飘忽不定,过了会回道:“不…不认识,没,没听过!”

  楚晚宁冷下脸来,低声道:“撒谎。”

  陈家员外身子不由一颤,不由后退几步,楚晚宁扬起天问在地上空抽一计,霎时间火光四溅,吓得陈员外扑通摔倒在地。

  “百蝶香粉是你们家的吗?你大儿子是头婚吗?罗纤纤又是谁?一大把年纪了,你还要脸吗?!”

  陈员外闻言脸色煞白,嘴张张合合,竟干巴巴地不知说什么,脸渐渐憋红了。

  倒是一直缩在旁边的陈家小女儿,听到“罗纤纤”三个字的时候,忽然“哇”的一声嚎啕大哭。

  她扑过来,跪在她娘亲面前,扒拉着那具昏迷的躯体:“罗姐姐!罗姐姐,这一切竟然是你吗?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,但是求求你,看在我的面子上,求求你放过咱们家吧……罗姐姐……”

  楚晚宁微俯下身,用藤炳挑起陈员外的脸,冷声道:“你以为我会不知道,你们谁对我说了谎吗?”

  陈员外闻言,立马便慌了,口不择言道。

  “道长、道长你可是死生之巅的人,我是委托人,你怎能窃取我私事,我——”

  楚晚宁说:“好,我收手不管。你等死吧。”

  “不!不不不!你不能——”

  “我不能?”楚晚宁眯起眼睛,丹凤眼里流动的光泽很危险,“我不能什么?”

  “我是……你是……你……”

  “你这样的人,若是我门派中的弟子。”楚晚宁摩挲着天问,低沉道,“我今日就把你抽的皮开肉绽,筋骨寸断。”

  话说到这份上,陈员外再装蒜也装不下去了,他见楚晚宁凶神恶煞,半点儿没有修道之人的心慈手软,不由地双腿发软,干脆面子也不要了,扑通一声就跪下来,哭嚎道:“道长,我、我们也是逼不得已,开罪不起县令家的千金啊!我们、我们也寝食难安,日夜不宁啊,道长——”

  说着就要去摽楚晚宁的腿。

  楚晚宁这人心头洁癖着实很重,眼见着陈员外就要碰到自己,想也不想,柳藤击落厌恶道:“别碰我!”

  “啊哇!”手背猛地被天问抽中,即使没有灌入灵力,陈员外依然痛的哭天抢地,嘴里嚷着,“没天理啊,死生之巅的道士打普通人啦!”

  “你——!”

  墨燃带着他们回到陈宅时,就见陈员外扑通一声坐在地下打赖。

  陈员外跪在地上,颤抖地指着楚晚宁,嘴里叫嚷着:“哪家门派有这么做事的?你们死生之巅收了佣金,不,不保护委托人,还,还对其进行殴打,这当真,这当真——好不要脸啊!我、我要昭告天下!我要大肆宣扬!我、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们这种……这种态度!让你们身败名裂,赚不着一个铜板!”

  楚晚宁怒道:“有钱如何?有钱便能颠倒黑白,便能恩将仇报吗?有钱便能为所欲为,背弃承诺吗?”

  旁边的陈家幺子怯怯道:“那个罗纤纤,又不是我们害死的,我们只轻轻打了她两下,赶了她出门,是她自己不要活,大雪天的也不找的地方躲着,这能怪我们吗?我们又没有杀人,你是仙君大爷你也不能这么胡乱怪罪人啊。”

  他这番话说的尖刁至极,论律而言,陈家并没有做任何越矩之事,楚晚宁就算把他们扭送公堂,衙门也顶多责怪陈家薄情寡信,却全然不能判决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罪责。

  “我不杀伯仁,伯仁因我而死。你们,当真摘的好干净。”

  楚晚宁握着柳藤的手,因为怒气,在微微发着抖。

  陈员外老奸巨猾,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。他先前还担心厉鬼没有除干净,楚晚宁就会丢下他们不管,但是转念一想,这个凶巴巴的道长是死生之巅派来的。死生之巅乃是下修界第一大派,既已收下佣金,派来诛邪的道士就必须完成所托。这是海内皆知的事情。

  想通了这一节,他便没那么怕了。

  捧着自己那被抽破了一小道口子的蹄子,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:“摘干净?我老陈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,既不杀人也没放火,那罗纤纤自己不想活,也能赖在我们头上?你、你要今日不把这厉鬼除干净了,回头我就上死生之巅告你们状去!哪有你们这样的?拿人钱财替人消·灾,这点道理都不懂,你还——”

  话未说完,就见得楚晚宁拿了自己的钱袋,眼睛不眨,怒丢在陈员外面前:“门派收了你的,我今日尽数还你。至于告状,你想告便告吧!”

  天问光起,柳叶如刀。

  陈员外猝不及防,被打得吱哇乱叫,抱头鼠窜,慌乱间还拽过自己的小女儿来给自己挡柳藤。

  也亏得楚晚宁平时抽人抽习惯了,天问又与他心神合一,旋即收势,斜斜避开陈家小女,再一绕,照着陈员外那张脸就横劈下去,霎时间血花四溅,惨叫惊天。

  陈员外压根儿没料到楚晚宁根本不吃他这一套,之前的气势汹汹全化成了一泡烂泥,一边屁滚尿流地逃窜着,一边大喊着:“别打了!别打了!道长!道长我那都是胡话!是胡话!啊!道长饶命!哎哟求求您,我年纪大了,受不住啊!道长慈悲,是我们陈家的错!是我们陈家的错!”

  楚晚宁哪里还听得进去,他气噎于胸,凤目狠戾,天问舞得刷刷刷漫天残影,把陈员外打得满地痛滚,涕泗横流。

  墨燃不由呆愣在原地,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轻握住人的手。

  楚晚宁动作微顿了下,伸手将墨燃抓着自己的手给扒下去,道:“在一旁等着。”

  墨燃闻言有些急了,开口道:“师尊,这可是犯戒了!”

  “死生之巅七百五十条诫律我还能没你清楚?让开。”

  “那你还…!”

  不等墨燃说完,楚晚宁蓦然抬抬手,又抽下一鞭。

  “师尊!!”

  “闭嘴”

  陈员外一看,立马起身扑过去,缩到墨燃身后,丝毫没注意到墨燃受伤的手,猛地抓住墨燃:“道长,你快劝劝你师尊,我、我都一把老骨头了,就算有错,就算有错也禁不住这样打啊……”

  墨燃不由轻蹙了蹙眉心,闷哼了声,他脸色微白,道:“别碰我…”

  楚晚宁停了动作,轻蹙着眉心,走过去将人轻揽进自己怀里,天问一鞭抽到人身上,疼痛让陈员外松了手。

  楚晚宁垂下眸,怒意更甚,又有些许无奈,楚晚宁最终还是将天问收了回去,轻轻拍了拍人的后背安抚,走到陈小妹面前,语气微缓,说道:“你母亲遭厉鬼上身,阳寿折损二十余年,如果仍然不思悔改,心存歹念,以后阴气缠身,恐怕死的更早。她醒来之后,叫她亲手用红桃木为罗姑娘立灵牌,牌上需承认罗姑娘身份。罗纤纤是陈伯寰明媒正娶的妻子,你们隐瞒事实多年,也应一同昭告,了她生平所愿。”

  顿了顿,又递一经书道:“另外,你全家每日三次,三跪九叩,念‘送渡咒’,方可超度罗姑娘,也可送走纠缠你家的厉鬼。此咒需念足十年,不能间断,如果半途废止,罗姑娘仍会回来寻仇。”

  小姑娘颤声道:“……是,多,多谢道长……”

  楚晚宁又倏忽回头,目光锐如刀,冷扫过陈家幺子和陈员外,厉声道:“陈姚氏醒后,你二人需把隐瞒之事统统告知于她,去留由她自己决定,要是有丝毫隐瞒,看我不断了你二人舌头!”

  他两人本就是色厉内荏之徒,哪里还敢不答应,连连磕头允诺。

  “至于百蝶香粉,此物是罗书生一手所配,却被你们厚颜无耻说成是自己的方子。你们自己清楚该怎么做,不需我再多言。”楚晚宁言毕拂袖。

  “我,我们一定去铺子上纠正,去澄清,去告诉乡亲这香粉是罗……罗先生的……”

  一一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,楚晚宁将墨燃揽到自己的怀里,输送了些许灵力。

  “先回客栈。”楚晚宁微抬眸对师昧说道。

  随即轻拉着墨燃往客栈的方向走去,带着人回了房。

  “乖乖在这呆着,我去打水。”楚晚宁轻声道,说完便转身出去了。

  墨燃轻倚靠在床边,眉心微微蹙着,闭目休息了回,从怀里搜出那个锦囊,垂眸看着,微微勾唇轻笑了笑,随即又藏在枕头底下,乖乖等着楚晚宁回来。

  楚晚宁打了盆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,轻声道:“将衣服脱了。”

  墨燃闻言有些犹豫,他这手臂上拿刀划自己的伤痕还未好,有的甚至是今早划的,将衣服脱了,那楚晚宁不就知道了吗…。

  楚晚宁见人犹豫不由地有些不耐,俯下身拉开人的衣带,将人的衣服慢慢褪下来,墨燃愣愣地看着人,过了会才回过神来,眼中透露着慌张。

  楚晚宁手上的动作一顿,喉结微动了动,似是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,拿起刀将人肩膀上的腐肉慢慢割下。

  墨燃额间不由地冒出冷汗,身子微抖了抖,楚晚宁哑声道:“别乱动,很快就好了,乖。”

  墨燃咬着下唇,手抓着床沿,隐忍着身子。

  楚晚宁将人的伤口处理好,坐到人的身旁,手轻抚上人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划痕,轻声问道:“怎么弄的?”

  墨燃瞬间身子一僵,过了会才有些许心虚地回道:“就…就不小心弄到的…”

  楚晚宁闻言轻蹙起眉,冷声道:“墨微雨,我有那么好骗?”

  墨燃下意识地轻摇了下头,楚晚宁轻叹了口气,伸手将墨燃揽入自己的怀里,手轻轻拍抚着人的后背问道:“为什么要弄伤自己?”

  “就,就觉得…好玩…”

  楚晚宁有些许无奈,垂下眼眸轻声道:“今后不许了,回去你搬到红莲水榭来。”

  “嗯…”墨燃轻点头应下,回过神来不由有些微惊。

  搬到红莲水榭?!楚晚宁在干什么…?!

  “在这里等着,我去将晚膳端来。”楚晚宁说着便起身出去了,留墨燃一个人在这。

  墨燃回过身来,手轻抚上手臂上的划痕,为什么楚晚宁要自己搬去红莲水榭?是怕我再划自己吗?可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…

  墨燃的视线落到了肩膀上的伤上,伸手轻抚了抚,随即想起什么,唇角微勾起来。

  狗宗师,本座护住了晚宁,本座赢了…

  “想什么呢?这么开心?”楚晚宁将面放到桌子上,走过去摸了摸人的头轻声问道。

  “没,没什么…”墨燃回过神来,抬起头笑着回道。

  “那吃饭吧。”

  楚晚宁收回手,坐到桌前道。

  墨燃起身坐过去,垂眸看着面,过了半晌才道:“师尊,我不想吃…”

  楚晚宁不由微愣了下,问道:“哪不舒服吗?”

  墨燃轻摇了摇头,闷声道:“就是没胃口,不想吃。”

  楚晚宁颇有些许无奈道:“那先去休息吧。”

  墨燃闻言点头应了,起身躺到床的里侧,阖上眸休息。

  楚晚宁吃完面,看着床上的人,起身去了楼下,向小二借了厨房,做了碗抄手端上楼。

  他将抄手放在桌上,坐到床边,伸手轻推了推睡得正熟的小徒弟。

  墨燃本就睡眠浅,不一会便醒了,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看着人。

  “师尊…?”

  楚晚宁低低应了声,起身将抄手端过来,墨燃看见抄手不由一愣,抬起眸疑惑地看着楚晚宁。

  “不吃饭对身体不好,多少吃点。”楚晚宁说完,微顿了顿,又继而道,“你受伤了,不宜吃辣,我便没有搁红油辣子…”

  墨燃闻言身子不由一怔,缓了会才伸手接过楚晚宁手上的抄手,垂下眼眸慢慢吃了起来,眼眶不由地泛起一圈圈的红,前世的记忆历历在目。

  前世天裂过后,墨燃不肯吃任何东西,路过孟婆堂时,楚晚宁正笨拙地包着抄手,脸上还沾着些许面粉,他做了什么?

  他把抄手掀翻在地,还说了——东施效颦…。

  再到后来,他登基之后,一日忽起性质,缠着楚晚宁问他,但楚晚宁却不愿包了。

  他再也没吃过抄手,直至今日…。

  他将抄手慢慢吃完,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肩膀微耸颤着,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,他伸手环住了楚晚宁的腰肢,整个人埋进楚晚宁的怀里。

  楚晚宁身子不由一僵,随后有些许手足无措,手轻轻拍抚小徒弟的后背,这是…怎么了?怎么哭了…是不喜欢吗?

  楚晚宁微垂下眸,正欲询问,墨燃便先闷声开口道:“师尊,我…我那日折花,是想送给你的…”

  楚晚宁闻言,怔愣在原地,送给我的?可我…我却没听解释,便将他罚了…。

  楚晚宁轻抿了抿唇,将小徒弟抱到怀里,垂眸有些许无措,过了会,才低声问道:“你送我花做什么?”

  墨燃没想到楚晚宁会问这个,过了会才有些笨拙地回道:“我就是,我就是觉得那花很好看,很配师尊…我不知道那么贵重…”

  楚晚宁伸手轻轻摸着人的头,轻声道:“下次别再犯了,乖,不哭了,师尊不怪你。”

  墨燃在人怀里轻轻蹭了蹭,沉默半晌才问道:“师尊为什么不让师昧告诉我,抄手是你做的,为什么要让师昧说是他做的,骗我很好玩是吗…”

  楚晚宁闻言安抚着人的手僵了一瞬,他确实让师明净不要说是自己做的,但…

  “没有故意瞒着你,也没有骗你,只是怕你不吃而已,乖,不要乱想。”

  楚晚宁过了许久才回道,抱着人的手不由地收紧了些许,轻声道:“乖乖睡吧,很晚了,我们明天还要回死生之巅呢,想知道什么,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?”

  “好…”

  似是也累了,墨燃窝在楚晚宁的怀里,小幅度地点头应下,不一会便睡着了。

  楚晚宁见人睡熟,将人慢慢放到床上,盖好被子,垂下眸将人身上的利器都尽数收了起来。

  墨燃为什么要伤害自己?是遇到什么了吗?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…

  楚晚宁垂眸轻叹了口气,躺到人身旁,将睡得不怎么安稳的小徒弟揽到自己的怀里,有节奏地拍抚人的后背,低声呢喃道:“以后别在伤害自己了,再有下次,我就把你关起来…”

  他微阖着凤眸,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语,意识到不由地轻蹙了下眉。

  犯什么浑?墨燃是我的徒弟,也…仅仅只能是徒弟而已…

  不能贪心,这样,便挺好的了…守着他,就好了…

  可是,人又怎么可能不贪心呢?

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7000+,ooc致歉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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